是不是有点开始觉得你那冠冕堂皇的知识型工作也不那么保险了呢?让我们再以放射科这个行业为例做一点进一步的研究。
放射科不单单是一门需要长期训练的专业;它也是美国医疗领域中收入最高的专科之一。在过去的二十年中,随着影像技术的快速发展,能够解读这些影像的医生成为各个医院及其他医疗单位的“摇钱树”。然而,最近几年来这个专业的医生却开始减少,而他们的收入也有所降低。这个变化是分三步完成的,考察一下其过程会让我们有所启发。首先,由于需要解读的影像数目大幅增加,影像解读工作开始被外包给海外的放射科医生。这一步的前提是影像的数字化。它使得影像能够在瞬间被传送到大洋彼岸。其次,美国医院发现外包成本比本土低廉得多,于是他们把更多的影像解读工作分包给了海外医生。为了保证对远程工作的质量进行更好的监督,医院管理部门开始进一步地将这项工作程序化。最后,对这项工作的彻底程序化使得自动化这一最终转变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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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技术已经能够读取CAT扫描和核磁共振成像的片子,并从中找出可能意味着癌症的病理变化。这些软件可以将可疑的病灶重点标出,使得任何一个医生或护士都能够轻易看出问题所在。展望未来,随着影像设备价格的下降,终有一天每个家庭医生的诊所里都会配备一台这样的设备——放射诊断结果解读这一技能将彻底不再被需要。
我们这里所描述的过程正在许多专业领域里发生。那些高端认知的部分工作正在被机器所取代,而人类的功能则变成了一种人机交互界面。(请看附栏:“十个即将被自动化的职业”。)
有些实际决策的角色也已经被人拱手让给机器了——而且虽然偶有失误,总的来说机器在这些角色上的表现也相当不错。例如,在股票和固定收益投资领域内,程序化交易(又称为高频交易、算法交易、或者量化交易)在华尔街以及全球金融市场已经得到了十分广泛的应用。股票和债券的选择及其交易价格的制定曾经属于交易员的决策范围,然而现在在很大程度上成为计算机的工作。同样,原先由人类执行的价格分析决策现在也需要依靠自动程序来完成。不可留存的易耗资源诸如飞机座位或酒店房间应该如何定价?这一决策取决于多种因素——人类的头脑很难在转瞬即逝的销售时间内对所有这些因素做出及时的分析处理。每天都会有上千次航班起飞,而每架飞机上有上百个座位,结果就是每年航空公司要做出几百万个价格决策,这一点都不夸张。有人曾经做过一个分析,发现基于机上座位的供需关系,某个航班的最低票价一共变化了139回。
还有更多。某个房屋贷款或信用卡申请能否通过,某个保险单卖多少钱,或者针对某个媒体消费者哪个广告最为适宜,这些决策都应该由谁来做?对于这类需要高强度分析、规范性很强的职位,人类无需应聘。当然,规则的制定以及自动决策程序的编程仍然是只有少数人才能担任的重要工作。然而,这些日常相对规范化的量化分析任务今天已不再需要用到人类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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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错——计算机的确会取代你的工作。它们由小到大,逐渐蚕食你每天的日常活动。机器会完全接管那些相对结构化的任务,或者使其效率大幅提高。这样一来,人类的工作将会名副其实地分崩离析。你的一个同事将会独自处理过去你们十个人共同承担的工作。
或许,你正是十个人中留下的那个幸运者。那么你将会看到这样一种情形:你极高的工作效率意味着不会再有雇用新人的需要。这个消减待雇职位的过程被称为“不为人知的裁员”。以放射科为例,即使在自动化尚未完全推行的医疗机构,计算机检测系统也已经在乳腺癌和直肠癌的检查中被用来代替人类给出第二诊断。这一缓慢而稳定的进程虽然不会将整个工作类别直接消除,但是自动化对工作任务的替代足以限制这一行业就业机会的增长,致使毕业生难以得到雇用的机会。于是聪明的下一代学生们将不再重蹈前人的覆辙而选择这一专业。
不为人知的裁员的最大牺牲品就是入门级工作人员。即使支持知识型工作的相关技术还不是特别“智能化”,它们带来的效率的提高依然会限制对无经验员工的需求。例如,在建筑业,以前初级建筑设计师需要做大量的工程制图。对设计图纸的点滴更改都可能意味着他们要花大量的精力重新制作这张图纸。今天,这类工作基本上全部由CAD制图系统完成,设计和绘图的效率比之以往大为提高。这正是最近建筑学毕业生找工作困难的原因之一。2012年,乔治城大学教育与劳动力中心发表了一份研究,其中提到有14%的建筑学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在全校所有专业中就业率最低。2012年纽约时报以一个直截了当的标题报道了此事:“想找工作吗?上大学吧,但是千万别学建筑学。”
最后的问题是,你甚至都不一定会想要做那份打破头才能得到的工作。作为人类的唯一代表混迹于机器之中,你很有可能会感到孤独。《机器人王国》的作者雷德里克·肖特在日本的一些工厂里发现了这一问题。这些工厂的自动化程度之高使得厂里只需要极少数的人类职员,因此成为“无灯”工厂。早在1988年这一问题就开始显现。随着时间的发展,这问题只会越来越糟。
在机器日益泛滥的环境下,作为一个人类你必须通过某种途径转向其他形式的工作。你必须找到计算机无法完美完成的那些事情,或者设法对计算机接管的工作增添附加价值。如果你能明白你在哪些方面仍然占有优势,那么你就有更大的可能找到通往你所喜爱的工作的道路.
。(请看附栏:“十个即将被自动化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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